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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冬歌 (一发完)


  一看我就不是什么正经甜文写手系列。。。。
 
我写的HE都像BE系列。。。。

我以后还是写BE好了。。。。



金陵的冬如此漫长,长得如同永无尽头。

 
萧景琰如是想道。

  大约是十三年前,便正是这样一个雪天,他与那人相遇了。彼时他不过只一介落魄郡王,一个已过而立却不受宠的皇子。他换防回京,一身霜雪戎装,深锁眉宇,而那人却拥着狐裘,捧着手炉,低眉浅笑。

  他骑在马上,坐得那般高,离他那么远,他直直望着那挑着厚重锦帘之人,心中有几分惑然,分明素昧平生,那车驾中的书生看向他的眼神,怎么那样留恋不舍,怎会像料定此世再无相见之期般的,似欲用那明眸将某人镌刻入心。

  那眼神悲戚而决绝,只一眼,便勾起了他十三年间不知与何人相诉的沉痛,之后便是忘却了岁月风雪,纠缠牵绊,又难以回溯的往昔。

  相顾无言。

  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落在他鬓边,落了他双肩。他面色苍白,掩着低低的咳嗽,向他施礼深揖,恭敬疏离。他说:“草民苏哲,见过靖王殿下。”

  他看向他的眼,早已情愫冰封,恍若此前深情不过是他一时失神下的荒唐旧梦。他依旧沉默着,微微颔首还礼,策马而去,却不知身后那将脸掩在广袖之后的人久未抬头,再抬眸时,却已是泪眼斑驳。

  他说:“景琰,再见。”

  那是他与他的初遇,是他与他的重逢。

  金陵的雪还继续落着,缠绵纠葛,不得止息。

  后来他是东宫太子,是万千荣宠加身的一国储君。他终于得知了他是谁,却不曾哭,亦不曾一场狂喜,他只是盯着檐外落雪,轻轻地问身后的青衣谋士:“苏先生,你缘何欺瞒于本宫?”问身后的一生挚爱:“长苏,小殊,你何苦骗我?”他无悲无喜,声音平淡。

  心却是痛的,似是被撕扯得血肉模糊,他料想那火寒毒发时定亦是这般冷,这样痛,否则,那人的心也不会痛至如此麻木。

  定是极痛的,深入骨髓,铭心刻骨。

  “殿下……”他声音微颤,正欲开脱,却不防被他拥入怀中。火盆中的银炭在一片寂静中发出细小的炸裂声。他问:“长苏,你可还冷吗?”一句看似无端的话却逼得他眼眶发涩,什么分辩之言也再难说出口。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回抱住了他。

  花窗外的雪渐渐小了,室中炭火,双颊泪痕终有了温热的暖意。“景琰,”他靠在他肩上,认命般地低叹道,“这辈子,你我怕终是要纠缠不清了。”

  “如此,我便白首奉陪,不死,不休。”

  可金陵的冬尚未离去,今年便更是寒冷彻骨。白雪纷扬华盖,摧梅折枝,朝夕惑矣。

  “又十三年了……”今日本是除夕,梁帝却早早离了宫宴,偕着侍从往梅苑去了,“长苏,你看,过年了……”萧景琰从伞下伸出一只手,接住一片雪花,轻喃道:“一年漏将尽,万里人未归。*”

  那雪花微凉,于掌心霎时消融。他盯着手掌,一时失神,恍惚间又想起那人略显苍白的脸,冰凉的双手,如何都捂不热。

  “高林。”那随待的高公公正不知圣驾缘何久久驻足梅苑门前,闻此忙应了声“在”,却又听得莫名一问:“那梅花,可还开得好吗?”半晌无措,便只得照实回了:“回陛下,今年雪这样大,那梅,怕不得是被打落了。”言毕,战战兢兢瞄了眼萧景琰,却见龙颜浮现怅然若失之色,正待告罪,便见一个小太监高唤着“陛下”急急跑来。

  “何事如此焦急?”萧景琰示意他起身回话。

  “回陛下,是皇后……”那人气喘吁吁,“皇后殿下连夜从廊州回京了,说是赶着陪太后娘娘守岁,眼下正往芷萝宫去呢!”

  宫阙初白已悄然消散。




注.*诗句出自梁武帝《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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