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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瑜】你见过哪些反差巨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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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魄画家策ⅹ小少爷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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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D. 大老虎奶糖

  简介:特供家里那位。



  谢邀。我知道大家平时听我讲画也听累了,今天想换个口味,旁敲侧击一下听我爱人的故事,所以也就满足一下诸位啦!



  我第一次遇见我爱人的时候,他还不是现在舍予的周先生,我也还是个藉藉无名的落魄小画家。他,那个还稚气未脱的小少爷,就在一个雪夜推开了我画室虚掩的门——也就这样走进了我的生命。



  似乎是命运使然,平日只出入于各种纸醉金迷场合的小少爷在那天自己逛进了破败的艺术园区,又被我小画室融融的暖光吸引而来。其实做这一行的多少有些清高,是不愿苦了自己的,如此冷的天更是早早关了门,但因为我父亲去世,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在读书,我又身无长物,除了每天多画一点,卖得便宜一点,似乎也别无他法。那时甚至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是整个园区中最后一盏亮着的灯——也许我的灯点亮了初遇的傍晚,可我的爱人却涌泉相报,用自己的光照亮了我的往后余生。



  他是第一个问我为何画到这么晚的顾客,而得到了我如上回答的他只是眨了眨他的桃花眼,我明白,他那样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从未忧心过生计,又如何会知道生活多艰。“真的只是缺钱吗?”,他说这话时就坐在灯下,那双透着不解与关切的眼还没修出日后的无上风情,而是清清泠泠的,便像窗外初雪刚停后天上的月,美好得连最杰出的肖像画师也不能复刻半分。



  当然,我们之间到底是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现在也已不可分辨,我只知那是不开口的默契,是两个人的相互欣赏与尊重,一见如故与似曾相识,生命的旋律和谐地交织协奏于一处,好像他一出现,从此所有的品评都成了附庸风雅,或赞或贬,皆不及他初遇那日一句“真的很好,我虽不是行家,可我很喜欢”。那时他看着我的眼睛,真诚又温暖,一眼之间须臾鹤发,沧海桑田,我透过这个笑容清浅的少年,看见了漫漫未来余生。



  那天他陪我到很晚,似乎是怕打扰我,也不说话,就静静坐在我画室老旧的沙发上,硬生生将那还沾着颜料色块的沙发坐出了一种五星高定般的感觉。租来的画室没有空调,冷得他裹紧了大衣,我看在眼里,也便提早收了工,可他后来对我说收拾完画架的我冲他抬起头,那时我的笑是暖的,眼中有他听才从北欧回来的哥哥说起过,自己却从未亲眼见过的浩瀚繁星。



  他成了我的主顾,或者说,赞助人,我也终于知道了这个几乎每晚都来这儿陪我画画的青年究竟是谁。



  我很爱他,可我知道赞助几个我这样的穷酸画家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这件事便如我知道我不该攀附他一样清晰。也许是艺术界的通病,那时我感性又敏感,患得患失,怕他只是一时兴起才来到我的人生,兴尽又自在而去,而我便像泰坦尼克巨轮上的那个画家一般,最终只能一人沉入深深大洋,还依旧至死不渝。



  可清醒的理智是一回事,爱一个人又是另一回事。那是一种贪欲,近乎疯狂的占有欲与慷慨至极的含蓄在所有心跳间撕扯,英勇地驱逐着每一句“不可能”,击溃世间所有反对者,最后却又在所爱的人面前偃旗息鼓,溃不成军。



  我便是如此。他陪我从云南采风回来时,我将一张藏了许久的肖像画送给了他——当然了,上面画着他。我并不精于肖像一道,问了许多朋友才画好这么一张,而下笔时我亦在背景上踌躇了许久,想画杭州的古桥上他冲我招手的那一刻,想画玉龙雪山上他因高原反应泛红的脸,也想画外滩的灯火阑珊处黄埔江风拂过他的发,又或者只是他蹲在那儿喂我画室门口的流浪猫……想着想着,便觉得更放不下他了,似乎我记忆中的那些美景霓虹皆已模糊不清,唯有他一人的眉眼,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深刻在我脑海深处,于是那画布上便只有他,垂着眼睫,浅浅笑着,背景正如他初来那个雪夜的素白,也正如我的心上——满心满眼,容不下半分俗世,皆是他。



  后来我们的宅子里多了一间房,里面挂着这些年来我画的他:有他在认真工作的,有他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时锁着眉的,也有他熟睡时的侧颜,有他在花园里找我们养的那只圆滚滚的布偶猫时含笑的眼,有他在马场上的意气风发,也有他坐在钢琴前的沉稳安静……一桩一件,在十四年间缓缓填满了大房间的两面墙,而画什么也无需再挑选,我将无上爱意与毕生温情挑在了笔尖,这一生一世,也只画他一人,只想画他的人生,当然也是画我们的人生。



  那时他笑着接过了画,问我:“每个来买画的你都送一张肖像吗?”,我怕他误会,连忙答说是只送给他的,他又问:“是因为我买得多吗?”,我多想告诉他一句是因为我喜欢他,可我甚至不敢开口,于是遗憾擦身,我们耳侧只剩呼啸的风。



  日子一天天过着,又是一年冬至。那是最平常的一天,我收工得有些晚了,“还不回去吗?家里人会担心的”,我问他,或许语气中跳动着他最喜欢的愉悦与希望,他看着眼前衣衫有些破旧的我——他后来对我说过我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而我像往常一样将手随意洗净擦干了便要熄灯离开,可那天我却被他拦下了,“送你的,大画家别伤了手”,我听见他这样说,我愣了一下,却还是笑着接下了。我在他监督式的眼神中听话地挤出了一些,匀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大白兔奶糖的香气,甜丝丝地萦绕在了那个冬季。那时他的脸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像后来他在家中卧室同色系灯下的那般恬静,我似乎受了那甜香的蛊惑,几乎就要吻他……



  可我没有,我已不敢再进一步了。



  我如何敢爱他?不是我自卑,而是我们之间阶级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鸿沟,我想他值得更好的,他的先生或太太也该是出身优越的翘楚,文雅体面,而非像那时的我,生活拮据,一点儿钱皆用于供养一大家人或添置画具,我甚至买不起应当送他的玫瑰,无法得体地随他去吃一餐饭,甚至连他腕上一块不起眼的手表都足以包下我画了一整年的无人问津的画——我该如何去爱他?



  我们之间的暧昧,便就这样在我一拖再拖下迟迟未被说破,直到有一天,我听说他要订婚了。也许如我所愿,他与谁门当户对、举案齐眉,也许他的婚姻也只是被出卖交换了舍予的利益。他总有一天会再也不能出现在我的画室里,他会回归他原本的轨道上,仿佛我的出现只是一次意外——那时我看着那张沙发,扶手上面还放着他还未看完的书,就像我现在对面的那张一样——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离开我的世界,我也不相信那些素未谋面的人会比我更爱他,他们甚至不知道他连喝咖啡都喜欢加奶和糖,不知道他看见美好的事物时会兴奋得像个孩子,不知道他颇为有文人的浪漫,喜欢折一枝早春的桃花……这些,都只有我一人知晓,那时思及至此的我心饱涨地狂跳,而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我觉得自己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那一个。



  那天晚上,他还是如期而至,身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奶糖味——


 


  终于回到原题“反差萌”上。大家所认识的周先生是什么样的?让我猜测一下,大概是那位架着金丝眼镜,温文有礼、风度翩翩又雷厉风行气场九米一的副总先生?好吧,也不能算错,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外人面前高冷的小少爷其实喜欢甜甜的奶糖,听说是小时候被他哥管着不让多吃,根本没解过馋,这才以至成年后执念到连在冬天洗澡时会用牛奶味的沐浴露。



  那时他总会在灌满暖乎乎的温水的浴缸里泡上好一会儿,直到身上的每个角落都充满甜香才肯罢休,而每晚我用双臂环着他的腰时,都能隔着一层棉质睡衣感受到他体温带来的暖意,还能嗅到随之挥发出的热乎乎的奶香,而每当那时,我总会情不自禁地吻他。



  再后来,我发现他似乎是偏好收集这种口味的一切的,成堆的大白兔用品放在家里的各个角落,凡是他的日用品都是浸在奶香里的味道,围巾是大白兔味的,猫咪是大白兔味的,手是大白兔味的,拥抱是,嘴唇也是——



  当年他还不执着于用清冷的古龙水去盖住身上的甜香,或者说,他在我面前总是放松坦诚而不加修饰的。人们都说牛奶安神,但那天我却坐立不安,一张画被改了又改,最终也还是进了垃圾桶。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不安,他放下了书,又把我手中的笔轻轻抽走,开始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包括他哥要让他上任历练历练这样的大问题,也包括他打算养一只大猫这样毫无营养的小事,兜兜转转,却闭口不言他的婚约。时间在我的纠结与走神中一分一秒地过去,那天临分别前,他撑开了伞,回头看着我的眼睛,略有些犹豫地问:“我以后可能不能常来了,你……愿不愿意搬走啊?”



  后来看见新画室的我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那间屋子就在我们现在所住的别墅中,紧挨着他的琴房——他在向我表白,邀我共度一生。



  可那时我以为他要赶我走,我一下慌了神,想着就算被拒绝也要试一试,我怀着那是最后一次抱他的决绝感第一次抱他在了怀里,他有些猝不及防,惊讶得僵直了身子,伞也掉在了地上。



  我现在还记得那个颇为幼稚且夹着几分委屈的告白,我说:“你不要走,我……我一直用你送我的手霜,也是大白兔奶糖的味道了,”那时我顶着他的额头,他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与颊侧,“所以,能不能也把我带回家?”



  他久久未回应我几乎是语带恳求的话,我就那样抱着他,静默着,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与我有婚约的,是乔家的小姐,是她先来到我的人生的……”,那一瞬间,我有无数念头一闪而过——那位乔小姐与她的姐姐都是出了名的美人,后来我也见过,那时才知这“美名”并非奉承,倒是名不虚传的,听说,她小时候总跟在我爱人身后;听说,所有人都觉得她喜欢她的“公瑾哥哥”——郎才女貌,这四个字让我嫉妒得发疯,也让我几近绝望。正当我想要放开时,他的双手却环上了我,我听见他对我说:“可我的余生,只想与你分享”,温和却坚定。



  我终于亲吻了我的爱人,第一次唇齿相缠,便在那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雪夜,无人拾起的伞还留在原地,我随他回了家。



  汗湿了他的发,随体温升高而挥发得更厉害的奶糖香气蛊惑着我在他身上流连,我迫切地想要在他身上留下我的痕迹,报复般地想着即使还有后来人,也不敢再与他一起倒在这张柔软的大床上,或即是敢,他们也该看见他的心里住着另一个人。而无论我做什么,他都颤抖着一一承受,直至疲惫得昏睡了过去。我抱着他,就静静看着,晨光熹微,却依旧不愿合眼——我那时根本不知道,这有没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这样看着他。



  第二天一早,我便被楼下的争吵声强行唤醒——意料之中的,来自他兄长的暴怒。其实他根本不怕那位被商界评为“面善心狠”的周总,即使是这位谁看了都怵的先生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宅子,并恰好抓包了他不顾家教带了人回家,他也敢梗着脖子说他没错,毕竟于他而言,那不过是对他几乎可称得上是溺爱的哥哥,而从后来看来也确实如此,他的兄长不过是气他不与自己商量便要早早离家罢了,他不在乎他要选择谁,他只在乎他是否会开心。那时他一遍遍地说他爱我,说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而他哥哥说着不会支持他的选择,却仍在回去后和乔家谈着退了婚,好在乔小姐只将他当哥哥,自己也并无此意,倒也还算顺利。



  他收获的唯一惩罚便是被他怒火攻心的大哥冻结了银行卡,时长为一周“之久”,然后他哥哥就完全忽略了每天依旧过得舒舒服服,还能天天像小姑娘们喜欢玩的换装游戏角色一样高定不重样的他,并开始一天三次打电话来担心他是不是能吃饱穿暖了。



  而不久之后,我的画开始得到评论家的关注,并逐渐声名鹊起,我的画有过个展,上过封面,也被无数次放上过拍卖台,可于我而言,这些皆不及那段藉藉无名的岁月中与他相守的那盏灯火。



  我向他求婚了,用一罐大白兔奶糖,罐子的底部放着一只铂金的素戒。感谢他对奶糖诚挚的热爱,不到一周,那蓝白相间的铁罐便见了底。那天我走出画室,他便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倚在门边,那只软乎乎的布偶猫蹭着他的裤管,而他拿着戒指笑着问我是怎么回事,那时我这样回答了他——



  “想做你一辈子的奶糖供应商,可以吗?”



  他又笑了,抱起猫,淡淡对我说:“太甜了,会蛀牙的”,他转过身走了两步,见我还愣着,才又补充了一句,“还不换衣服,带上证件,我们去登记”。



  后来啊,小画家成了大画家,青年长成了中年,他的爱人在别墅里为他建的画室和大宅一起恒温供暖,他的手再也没有被冻僵过,他也再也没换掉那个味道甜腻的手霜。



  这便是关于我与我爱人的故事。








  END.


  卑微伸手手


  提问:文中有几个反差巨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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